斗鱼利润蒸发，虎牙“打赏大哥”流失，百亿游戏直播梦醒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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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145个新增月活用户里，只有1个愿意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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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开炮鸽
本文由 < 靠谱编辑部 > 编辑
11月11日，在斗鱼和虎牙官宣签署合并协议的一个月后，这两家公司公布了2020年Q3财报。
令人惊讶的是，本季度斗鱼虎牙两家合计净利润环比减少了2.14亿元，付费用户合计环比仅增加了10万。
其中斗鱼因为成本上涨，本季度净利润环比蒸发了2.24亿元。即便是两家总的月活数据突破了3.5亿创新高，也挡不住平均145个新增月活用户只有1个付费用户的窘境。
这一季度财报告诉我们，平台花钱拉新并非难事，真正难的是让用户花钱——20年Q1-20年Q3的九个月里，斗鱼虎牙的付费用户增长越来越难，合计只净增了20万。除此之外，虎牙的移动用户月活，付费用户数，还有斗鱼虎牙的付费率数据都降到今年新低。
合并官宣的这一个月里，斗鱼虎牙的市值双双缩水，腾讯百亿市值的游戏直播梦竟然又远了一步。
斗鱼净利润蒸发2亿，日本出海难出头
这季度斗鱼的净利润仅有9870万元，几乎是虎牙净利润的1/4。六个月前，斗鱼还曾以2.9亿元净利润反超虎牙。
为何净利润突然蒸发？
首先，本季度的斗鱼直播收入环比增长乏力，导致总营收环比仅增加了3800万元，直播收入一直占据着直播平台总收入的92%以上，本季度占斗鱼总收入92.3%。
Q3斗鱼23.49亿元的直播收入较Q2仅增长了近3000万元。过去三个季度，斗鱼每一季的直播收入都比上一季度高出2亿元以上。
核心收入增长疲软，斗鱼的成本也未得到有效控制。
Q3斗鱼的收入成本比Q2多出了1.92亿元，直播分成比Q2多出了1.94亿元。上一个季度，Q2收入成本环比Q1增长为1.93亿元，Q2直播成本环比Q1增长为1.81亿元。
也就是说，本季度斗鱼该赚的钱没赚到，该花的一分不少。
上一季度收入成本多花1.93亿元的习惯延续到了这一季度，但对应收入只涨了3000万元。除此之外，本季度斗鱼的研发费用1.096亿元，比上季度多了1470万元。管理费用9420万元，比上季度同样多了1470万元。
财报中斗鱼解释了成本提高原因来自三方面：1、一些活动中增加了给主播的收益分成，为了激励主播提高利润。2、增加了日本市场对优质主播的投入。3、电竞内容成本和版权费用的增加。
靠谱二次元（ID：kpACGN）咨询了一位与斗鱼合作的头部游戏公会负责人，对方表示“并未感受到游戏主播整体分成有增加”。本季度斗鱼也并未举行类似鱼乐盛典这样的大型活动。一位斗鱼合作语音公会负责人表示，“最近斗鱼倒是给整体女主持（语音主播）的返点提高了。”但这似乎还未有效刺激收入上涨。
那么斗鱼在日本市场的投入效果如何呢？
业内人士对靠谱二次元（ID：kpACGN）表示，“这季度斗鱼在日本出海上烧钱确实比较多。”斗鱼的日本游戏直播平台mildom曾在2020年7月一度登陆到日本游戏直播市场前三。但一个月后，因为版权问题mildom被要求禁播任天堂旗下游戏，其中《任天堂明星大乱斗系列》《Splatoon 2》都是日本游戏直播中较受欢迎的游戏。
这不是mildom第一次被版权方禁播。2020年3月，mildom就因为挖角主播，被拥有《碧蓝幻想 Versus》、《公主连接！Re:Dive》、《影之诗》等一些列游戏作品的日本游戏公司cygames禁播。mildom也曾与《勇者斗恶龙》版权方发生纠纷，如今mildom上依旧搜不到这款游戏的直播内容，说明版权问题并未解决。
一位在日本的游戏爱好者告诉靠谱二次元（ID：kpACGN），“当地游戏直播最先想到的就是Twitch，其次youtube，niconico各有一部分市场，本地市场还有cygames旗下的openrec。”
mildom里最热门的游戏专区是《街头霸王V》，其次是《APEX 英雄》。在11月11日晚上12点左右，mildom上只有这两个游戏专区热度破千，游戏区总热度为14611。
同一时间在Twitch的日文区，30w粉丝的日本头部游戏主播stylishnoob4的直播在线人数高达14000，是mildom最热主播的10倍，一个人相当于mildom所有游戏主播热度。
与主要竞品openrec相比，mildom的平均直播热度也差了很多，openrec的《APEX 英雄》专区总体热度是mildom的4倍。
在电竞赛事版权投入上，斗鱼并没有获得赛事版权的独家优势。
S10期间斗鱼签约了3支LPL战队，但走到最后的是虎牙签约的SN战队。根据靠谱二次元（ID：kpACGN）从第三方平台小葫芦大数据获得的信息，S10冠军战当天，斗鱼赛事官方直播间的弹幕数和收礼人数以及小葫芦指数均被虎牙大幅超越，说明斗鱼官方直播间的用户活跃度不如虎牙官方直播间。
每145个新增月活用户里，只有1个肯花钱
值得肯定的是，本季度斗鱼和虎牙的月活用户均有上涨，斗鱼1.94亿，虎牙1.729亿，合计首次超过了3.5亿。
不过，这些新增长的用户都是很难付费的，至少目前来看。本季度斗鱼虎牙增长主要来自PC端，斗鱼PC端用户1.34亿，环比增长2780万；虎牙的PC端用户9870万，环比增长了580万。
在5月份的Q1财报会议上，虎牙高管认为“移动端用户实际上贡献了超过80%的付费用户。”移动端用户已经成为直播平台收入的主要贡献者，即“打赏大哥”的主力军。
本季度虎牙的移动月活用户为7420万，环比减少了140万，降到了今年以来的最低水平。斗鱼移动月活增加了90万，两家平台的移动月活用户本季度合计流失了50万。
这也导致付费用户上，斗鱼虎牙增长迟缓。20Q3斗鱼付费用户790万，环比增长30万，这也是今年以来首次录得增长。虎牙付费用户下滑至600万，达今年以来新低。
本季度，斗鱼虎牙合计付费用户净增10万，净利润合计减少了2.1亿元。从Q1到Q3，2020年的9个月里，斗鱼虎牙合计付费用户只净增了20万。2019全年斗鱼付费用户可是增加了130万。
花钱拉新不难，难的是让用户持续付费。
斗鱼Q1-Q2季度整体月活增长了720万，付费用户几乎0增长。Q2-Q3整体月活增长了2870万用户，付费用户增长30万，从Q1-Q3相当于每119个斗鱼新增月活用户里只有1个付费用户。
虎牙Q1-Q2季度整体月活增长了1720万，付费用户增长了10万。相当于每172个虎牙新增月活用户里，只有1个付费用户。Q2-Q3整体月活增长了440万，付费用户减少了20万。
这也使得本季度斗鱼虎牙的付费率双双环比下滑，创今年以来新低。ARPPU的数值，斗鱼环比降低，虎牙环比提高。
（斗鱼+虎牙+B站）*2≈快手直播
在财报会议上，虎牙CEO董荣杰提到，“B站转游戏直播这一波竞争基本结束了，未来B站对于虎牙和斗鱼的竞争不是特别大。”
从大环境来看，斗鱼和虎牙的对手绝对不是每季度直播和增值业务收入8亿元的B站。而是11月5日递交了港股招股书的快手。
对于快手，即便在斗鱼CEO陈少杰与虎牙CEO董荣杰都认为快手影响不大：
虎牙CEO董荣杰称，“游戏直播平台依靠内容主动运营多一些，快手依靠平台规则多一些。从快手游戏直播内部数据来看，快手实际对行业产生的冲击并没有那么大。”
斗鱼CEO陈少杰认为，“短视频进入游戏直播之后，会带动更多的用户关注电竞领域，对于整个行业利好。从竞争视角而言，游戏直播主要依靠精细化运营、优势内容和商业变现，平台之间的竞争主要在内容质量和多样化方面。”
但从数据来看，一直以短视频自居的快手，在收入模型上是斗鱼虎牙梦寐以求的直播公司最佳模板。
快手的直播打赏收入，在2017-2019年分别为79亿元、186亿元、314亿元。2020上半年，直播打赏收入为173亿元。
图片来源：快手招股书
斗鱼虎牙2020上半年的直播收入合计为92亿元，B站直播与增值业务收入为16.2亿元。合计为快手直播收入的62%。
斗鱼虎牙直播收入加上B站直播与增值业务收入总和，乘以二，才能勉强超过快手的直播收入。在直播业务的付费率上，快手也远超这三家公司。
上半年，快手直播的平均月付费用户是6400万，快手整体平均月活跃用户数是7.76亿，付费率是恐怖的8.24%。
斗鱼虎牙这两年来按每季度付费用户测算的付费率最高也仅为4.8%，如果按每月付费用户测算，付费率还要更低。
B站Q2的所有付费业务的月付费用户为1290万，付费率仅为7.5%。
秀场直播代表YYQ2国内付费用户410万，月活4120万，付费率达到了10%，但如果用每月付费用户来测算，数据还会有缩水。
毫无疑问，快手的“老铁直播”模式包含美女直播，各类才艺直播和游戏直播，即便目前游戏直播尚不成熟。有业内人士认为，快手直播的不管是收礼还是流量都特别猛。“老铁直播”的受众更下沉也更大众，付费用户上不愁增长，也不像秀场直播高度依赖女主播的才艺，主播互相抱团形成的帮派和师徒模式，在用户的黏性上不输给秀场直播。
更可怕的是，快手还在降低直播收入占比。2017-2019快手直播收入占比为95.3%，91.7%，80.4%，2020上半年为68.5%，原因是线上营销服务收入达到了72亿元，占总收入28.3%。斗鱼和虎牙的广告收入占比一直都没超过10%。
以直播公司的逻辑来看，快手直播打赏高，付费率高，付费用户多，用户粘性强，还能摆脱对直播收入的依赖，这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同时，快手为代表的短视频行业正在争抢斗鱼虎牙的用户时长和用户规模。快手游戏直播截至2020年5月底的月活用户已超2.2亿，游戏短视频月活用户突破3亿。
相反，今年游戏直播和娱乐直播月活规模比去年流失很多。
用户时长上也几乎只有短视频仍在大幅增长。
显然，直播行业的人口红利消失，游戏直播行业已经进入了存量竞争，短视频的冲击只是加快了转变过程。游戏直播的大部分收入来自秀场，接下来斗鱼虎牙也会逐渐面临YY们所经历的问题，比如付费用户和直播收入无法保证稳定增长，目前的2020年三个季度财报来看斗鱼虎牙已经出现了这些问题。
好在，斗鱼虎牙比YY更早找到了买家。
11月11日，陈少杰在财报会议上提到已经向SEC（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递交了私有化退市的申报文件。董荣杰对合并的机遇感到振奋：“将促使双方利用互补优势实现显著的协同效应。”
市场的反应要冷静许多。
10月12日合并官宣当晚美股盘前，斗鱼市值为47亿美金，虎牙市值为58亿美金。百亿游戏直播市场呼之欲出。11月11日美股盘后，斗鱼市值缩水至44.3亿美金，虎牙市值缩水至45.8亿美金。
财报会议上，斗鱼虎牙都提到接下来会在游戏视频发力，此前斗鱼虎牙也纷纷上线了PC端云游戏平台，这些未来的想法似乎离直播越走越远，真正对腾讯游戏起到的提升目前来看也有限。实际上，腾讯的20Q3财报中，手游收入391亿元占整体游戏收入77%，斗鱼虎牙正在流失的正是移动端用户。
面对越来越难的游戏直播行业，斗鱼、虎牙、腾讯还没找出提高天花板的可靠方法。
虎牙Q3财报里“近况更新”一栏，除了合并内容，还补充了这样一段信息：
2020年11月11日，本公司通过公开拍卖获得了广东省佛山市一块约29,258平方米的土地的使用权。本公司的中标价约为人民币3.1亿元。本公司拟在土地上开发办公空间，以适应未来的劳动力扩张并减少长期运营成本和费用。
图片来源：虎牙Q3财报
这让靠谱二次元（ID：kpACGN）想起，上一个十年里很多互联网公司扩张买楼。最近几年逐渐发现，业务上赚的钱还不如当年买的办公楼保值。